它的存在比之前一团雾气的样子更加凝实具体,徐饮棠能在意识里描摹出它的一鳞片爪,像是数不清楚数量的眼睛、听不见但绝对很刺耳的叫声、接近于蓬松毛绒的奇妙触感之类的意象,他不由自主把这些意象代入进猫的模样——就很可爱,果然不管什么只要跟猫猫搭边都会变得可爱起来,于是徐饮棠搓着徐二宝蓬松绵软的肚皮(?)充满希望地说:“宝宝会比猫更可爱。”
劫后余生跟幼崽贴贴无疑是恢复精神的最好办法,徐饮棠捏捏这个又抱抱那个,很快就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头疼和眩晕的症状也大大缓解。
此刻窗外的月亮已经变回了皎洁澄澈的白色,神明收回了注视这一处角落的视线。祂给予了孕育自己种子的人类所能承受最大限度的眷顾,两个幼崽虽然先天畸形孱弱得都不能跟祂算作同族,但在母亲的照料下应当可以顺利长大,再次沉睡前祂回顾自己有无遗漏,自觉再没有哪个同类可以比祂处理得更加妥帖。
与此同时,由于一觉醒来喜当爹的冲击过大,祂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还有另一群小虫子搭起祭坛呼唤祂的声音,那是比徐饮棠这个已经很小的小蚂蚁更加更加迷你的虫子,如果没有两个崽吸引注意力,祂或许会好奇那些小虫子制造出的杂音,半梦半醒地凑近些想听得更清楚——当祂靠近时,祂的呼吸祂的视线祂的存在本身,都会变成这个渺小世界的灭顶之灾。
但现在,祂心满意足地又一次沉沉睡了过去,或许还会在梦里向同类提起那两个先天畸形的幼崽,和那个面对祂的阴影时满怀喜悦、脆弱又古怪的人类。
至于其他人会因为祂提前睡回去血月褪色而陷入怎样的惶恐慌乱不知所措……
不好意思,人类的事情与祂无关。
而作为血月褪色的罪魁祸首之一,徐饮棠带着罪魁祸首之二之三的幼崽们走出房间,又一次毫无违和感地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现在是凌晨3点27分,距离天亮还有1小时3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