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陶露出笑意,接过了梅子酒。
“尽人事,听天命。寻思了一番,总归有人去做的。”
“我倒是希望……你能和那些人一样。但你的死性子,约莫是不肯同流合污的。”常小棠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又犹豫着继续开口,语气带着叹息。
“不若如此,我这二年不去打山贼了,便在家温书。等我考了状元郎,登了殿,便入朝为官帮你。我总担心着,你会在那些老狐狸手下吃亏。”
“常小棠,你要考状元?”
“该死。”常小棠骂骂咧咧,“莫忘,老子的秀才身,也是自个考来的。内城二十三城谁人不识,老子常四郎是天下最带卵的汉。”
“粗鄙之徒。”徐陶笑着捶去。
“诶呦,你个风度翩翩的,不也是个武夫?当年你说要去拜师学武,老子还送了你二三百里。”
“还哭了。”
“又提,又提!常威,来帮忙打架!”
常威急忙跑到一边,不想跑得急,和一武人迎头撞上。
那武人致歉之后,似在犹豫了一会,摘了斗笠,才鼓足勇气走上前。
“沧州顾鹰,拜见徐将军。”
“顾姓?莫不是榆阳顾家的?”
“正是,去年家父病丧,让某来投靠徐将军,做个堂门护卫即可。这是家父的亲笔书信。”
“故人之子,以后便留我身边吧。”徐陶笑道,“不过,你身上杀气颇重了些,以后要懂得收敛。”
“顾鹰既随主子,以后便会听主子的话。”
“瞧你,喊得生分了。”徐陶呼了口气,仰起头来,静静看着天空。他并不知陛下还能撑多久,更不知以后会如何。但做人做事,虽正道沧桑,却需问心无愧。
“还说个鸡毛,来来来,今日我常小棠请花酒,四人同去。”
“海棠……寻个酒楼即可。”
“呿,死性子,死性子!”常小棠并未介意,一手揽住徐陶,快步往前走去。在后方,常威正好奇地打量着顾鹰,咬咬牙,定下了约架比武的时间。
今日的长阳,天气正好,四人被辉映在瑰丽如金的阳光中,喜相逢的笑声,飘出极远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