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揉成团,扬手轻轻一抛,纸团稳稳落入对面梧桐树丫,惊得树上鸟儿一阵扑棱。
她满意的拍了拍手,朝那群被她惊飞的鸟儿吹了声口哨。
一套动作干净利落,
沈明娇一路穿过花园游廊,来到通往外院的一处赏景凉亭。
透过厚厚的刘海,隐约见亭子里站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沈明娇难受的巴拉了下额前那一大撮刘海,随手从衣兜里掏出根木簪,按着刘海往脑后一插,整个人瞬间美了十个度。
听到脚步声,庭中男子转过了头,此人一袭白色儒衫,姿容俊秀,行指尖端的是芝兰玉树,一派风光祭月。
沈明娇淡淡瞥了他一眼,而后姿态随意的坐下,指了指对面的躺椅:“坐。”
裴霁诧异的打量了他一眼,而后愣住了,目光中难掩惊艳。
面前的女子虽面色略有苍白,然那张脸却是说不出的艳丽妩媚。
更别提那举手投足自然流露的慵懒与漫不经心,让人无端想起幼时家中养的那只藩帮进贡的琉璃猫。
裴霁只愣了一瞬,很快收回视线,心中狐疑,那日匆匆一瞥,印象里沈四姑娘一直低着头,隐约是个端庄木讷的姑娘。可今日一见,似乎却又哪里不同。
收回思绪,他对着沈明娇深深的作了一揖:
“沈四姑娘,我知道此番是我不对,不该贸然提出退亲…”
他把和沈明妍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大抵就是说三年前他在书院读书时遇到了女扮男装的沈明妍,沈明妍替他教训孤立他的同窗,两人成了好友。
后来沈明妍被识破女子身份遣出书院,他从沈明妍丫鬟口中得知对方是永昌侯府的姑娘,便理所应当的以为沈明妍就是他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于是三年来两人时常通信,互相引为知己。
直到那天随母亲上门提亲才知,原来他一直认错了人。
沈明娇静静听完,重活一世,再听到这些话,她已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满心不甘绝望,反倒觉得有些好笑,
她扫了眼裴霁那张清俊的脸,道:
“你难道不知,一开始和你定亲的是三姐沈明妍,只是后来你家中遭难,伯父一家为了怕受牵连,才换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