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的粮食,装水的竹筒杯,林真围着马车还有骡车转了一圈,突然,他脸上露出今天的第一抹真正舒心的表情,跪在地上把卡在车轮下面的小药箱拿出来。
还好还好,他最想找到的小药箱还在,里边是自己经常填满的各种家常用药,他记得清清楚楚,往里边放过能退热的药材,拿回去想办法煎成汤药,至少能给顾凛搏几分活命的机会。
林真拿上小药箱,抱上两个竹筒杯,再把被子里藏的粮食拿出来,分到口袋两边让中间少一点,像个搭袋一样搭到肩上,和来时一样弯着腰,专门找有能够遮掩身形的乱石堆慢慢溜到石林的小山坡上,爬回藏身的石头缝里。
“呼——”林真浑身瘫软,手里的东西都险些拿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汗水顺着下巴滴答在胸前的衣襟上,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林真还是撑着石头站起来,准备把剩下的粮食还有竹筒杯拿上来。
从这里到镇上还有差不多十天的距离,顾凛又伤得这么重,没有粮食和水他们根本就撑不下去。
跑了四趟,林真终于把所有能够用的东西全都搬上来了,然后在地上刨了一个正好能跟罐子底部合上的坑,把退热的药材还有水倒在罐子里,给顾凛熬药。
林真害怕火光会把流民军或者其他难民引来,所以特地把烧火的坑挖得深一点,还在旁边堆了石头,也不敢把火稍大,只有小小一点火苗,能把罐子里的水烧开就行。
微小的火苗慢慢舔舐着罐子底部,里面的水慢慢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再过了会儿,苦涩的药味从罐子里散发出来。
林真正往帕子伤倒水,看见火坑里的火有点大了,赶紧把燃烧着的柴火往外面撤出来,保证从外面看不到这一点小小的火光,才放下心,拿着打湿的帕子挤进石峰里,搭在顾凛滚烫的额头上。
等药熬好了,林真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药喂进去,然后把顾凛头上已经不再冰凉的帕子取下来,放进竹筒里沾水重新搭上去。
“——”
林真突然惊醒,一眼就看到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鼠从自己腿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