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姑娘让小的等在这里。”常明匆匆从屋檐下跑出来,把一个油纸包递给苏显允:“姑娘说,这是给少夫人买的阿胶糕。”
“去找快船。”苏显允并不接,而是吩咐手下:“你回家交给少夫人。”
“少爷,姑娘说了,陶家早有准备,您去追陶家,快船必沉无疑。她是去求生的,她不能让您去求死。”常明固执地挡在苏显允的面前:“她还等着您再战再胜,跟陶家抗衡,替她出气。”
苏显允的脚步一顿,看着远去的楼船,笑容苦涩:“她求的哪门子生碍…”
“姑娘说,她求的生,是活一天就活好一天,等着一家人好好地团聚。”常明只是重复苏令德交代他的话,却也红了眼眶:“今年她生辰没法一起过,但她有个生辰愿望。”
常明又将油纸包往前递:“姑娘希望您亲自把这包阿胶糕带给少夫人。”
苏显允红着眼接过油纸包,低吼一声,将手中的长缨枪直插入泥泞。
枪尖直刺乌云,他面朝楼船远去的方向,从怀里拿出一面朱红色的小旗,系在了他的□□上。
红缨与朱旗穿云透雨,迎风猎猎。
旗上的朱红,也落到了苏令德的婚房里——苏令德盖着盖头,在齐声庆贺中,踏过织金绣银的红绒毯。拔步床是檀香木,每一寸床梁都精雕细琢着并蒂莲。床帘是软烟罗,富贵人家难得扯一寸来炫耀,在这间新房里,却不值一提。便是这软烟罗的床帘上,绣着交颈鸳鸯、并蒂连理。
这里的一切,都彰显着她身后的涠洲王,是何等的荣宠备至。
然而,这个太后的亲子、皇上的胞弟,却死气沉沉地躺在她的身后。她看不见他的样貌,却能感受到他的暮气。任凭外头锣鼓喧嚣、唱念做打,他都像一潭死水,毫无生机。
双字囍,对红烛。万子千孙的锦被与罗帐,是最残忍的祝福。再多的朱红色,也压不住这间喜房里的焦虑和不安。
“太后,老臣已经替王爷施过针、喂过药了。王爷能不能过这一关,就看今夜了。”苏令德听到相太医苍老而疲惫的声音。
下一刻,她感受到赵太后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左手手腕,指甲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