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吃饭了没?今天单位发工资了,南街新开了一家潮汕牛肉火锅,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傅家明只是抬起眼皮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就能看得出他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从父母去世后,他一个人拉扯弟弟长大,又怎么会看不出他的那点伎俩?
现在家里唯一的大事儿,怕是就是自己的病情了,这么前后一联系,很轻易地就能够推断出自己的病情怕是恶化了。
傅家敏已经不是第一次感知到死亡,每次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都在告诉自己,这怕是自己最后清醒的时候了。所以能活到现在,其实他是知足的。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起,轻轻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对着弟弟和弟媳说道:
“家敏、咪咪过来坐,大哥有话要对你们说!”
傅家敏看着神色淡淡的大哥,他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其实不只是大哥了解他,他也了解大哥,每次大哥这副神情的时候,都未必会有什么好消息。
咪咪的珍珠耳坠随着倒吸气的动作晃出细碎银光,她感觉到丈夫的手心沁出冰凉的汗水,自己像是握着一块正在融化的雪块儿。
傅家敏牵着妻子的手,在大哥身旁坐下,然后强装镇定的问道:
“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用得着搞得这么正式吗?行了,你可以说了!”
傅家明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骨节发出清脆的“咯咯”声响,然后就见他弯下腰将茶几第二层抽屉缓缓拉开。
傅家敏的瞳孔随着牛皮纸袋摩擦的沙沙声收缩,此时他忽然注意到兄长鬓角新添的霜色,那抹白刺的他眼眶发烫。
大哥平日里是最注意自己形象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阳光健康的,所以现在是觉得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是吗?那个牛皮纸袋里装的应该就是遗嘱之类的东西吧?
傅家明摩挲着桌面的牛皮纸袋,绕了几圈解开缠绕在纸袋口的细绳,从里面抽出了一沓文件,指着上面的器官捐赠选项轻声说道:
“趁着这两天不忙,我去了趟医院,做了遗体捐献的登记。这是自愿捐献登记表,角膜给山区孩子,肝脏给酒驾受害者的家属。骨灰撒在燕子矶,爸妈当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