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在炕头惊叫着,汗珠布满了她的脸颊,她的眼中充斥着惶恐。
老三娘赶紧说道:“他嫂子,要不送镇卫生院吧,耗下去怕是不好,人命关天的事,老三又不在身边,咱们得拿个主意!”
她的眼睛转向乔荞,等着乔荞发话。
乔荞去盆里淘毛巾,拧干了去擦小兰的脸,她没有表态,也不想表态。
吴嫂嘴角撇了撇,她最忌恨别人说一些不吉利的话,也忌恨别人家的媳妇生娃去卫生院,她靠着接生养活着一家人,也靠着接生在牛窝堡子受人尊重。
如果小兰生娃出了事,等于砸了她的招牌,坏了她的声名,她可禁不起失败。
“你急啥急!”吴嫂拉长脸教训老三娘:“手都出来一只,可见胎位不正,亏得你家媳妇怀孕时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大夫检查了也不操心归拢一下胎位,现在急着往医院跑,没看都出血了吗?”
老三年低着头不敢多言,乔荞适时插上话:“先不要慌,吴嫂经验丰富难不倒她,想法调整一下胎位,我看药还剩一点,要不要再煮一碗给小兰喝下?”
吴嫂心里已然慌乱,赶紧吩咐乔荞:“快去煮了,我看血出得越来越多了!”
乔荞跑进厨房。
烧火,倒水,将剩余的草药全部倒进锅里。
风箱呼啦啦响动,像疾风吹过起了漩涡的水面。
药荡沸滚,水气蒸腾,香味浓烈,为了掩饰心乱或者是为了掩饰草药的异香,乔荞抓了两把红糖丢在锅中。
滤出药汁,来回晾冷,端着碗走出厨房时她又停了下来。
滤出的药渣搁在一个盆中,乔荞三两把抓起药渣捏干水份,塞进灶火的余烬中
小兰已停止了喊叫,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来,喝了它,喝了有力气,喝了就不疼了,马上就生出来了!”
乔荞将碗递到她干裂的唇过。
老三娘说:“我来喂她,当心呛着。”
乔荞的眼神制止了她。
最后一碗药汤,她要亲手灌进小兰肚里,她要亲手断送了她的性命。
“我把胎位顺过来了——快让她用力——得抓紧生出来”吴嫂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