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活着就好,他兴许有的苦衷。”
太夫人长叹一口气,摇头笑道:“出息了,原以为生死未卜的大凶之兆,没想到出现在万道了。”她几乎能够断定,那就是自己的丈夫。
眼底悲色清凉尽收。
“几十载浮云苍狗,无穷变化,道不清说不尽,人心算不透,何必个个如临大敌,又满怀担忧,莫不成我这一把年纪的糟老婆子,还是在乎那小情小爱的人?岁月如梭,改变太多,无需斤斤计较去画地为牢,作困兽之斗,放过自己,才得永生。不管如何,血缘亲情不可变化,切莫狭隘多想,因而憎恨上了他。况且尚不知全貌缘由,不晓其苦衷,且不说帝域叶宫美妾如云,左右不过多添一位罢了。”
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夫人,始终雍容端庄,华贵的鎏金拐杖立在身侧,即便垂垂老矣,苍苍白发,金丝楠木罗汉椅上的她,始终挺直脊背,虽不能如劲松那般板正,却是神采奕奕,如一方泰山巍峨稳固,全然不见半点伤春悲秋的哀,亦无对丈夫的思念,理智到让在座的诸君缄默无声。
兰若亭讶异地看向了太夫人,随后正儿八经行了个天山府的礼。
“祖母说得对,暂不知全貌,未见其人,难勘其局,不必过多执拗。”
楚月笑吟吟道:“祖母安心。”
太夫人又看向了叶无邪。
叶无邪点了点头。
太夫人这才算真正的安心。
她这孙子孙女,都是固执之人。
她只怕因这一时执拗,连祖父都不要了。
往后之路既想前途坦荡,扶摇万道,总归不能做出伤害祖父的事情来。
如若那位当真在万道的话,这么些年攒下的家底,若能在来日帮到楚月,也算是好的,她就怕楚月顾及自己,和祖父撕破了脸,反而坏了大事,那便得不偿失了。
太夫人在一时之间思忖了太多,为的都是大局荣辱和后辈之路。
至于她的个人喜乐,皆可抛诸脑后。
楚月显然清楚太夫人的忧虑谋划,这才笑着应下。
“喝汤喝汤。”
太夫人道:“远征大帅那里,也派人送去了一碗热乎的汤。”
慕临风适时地扯开了话锋。
“话说远征大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