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下班,他没回家,而是绕道去了街口的那家五金铺。他记得贾张氏门框那几根木头实在撑不了几天,风一大还得开裂。不管她再怎么拐着弯、绕着弯,他也不能真看着她和孙子冻成冰块。他清楚那种从门缝里灌风到半夜被冻醒的滋味——那是年头儿太久远时候的记忆,但忘不了。
五金铺的老板姓周,是个瘦高的老头,牙齿泛黄,说话喜欢拖音。“赵师傅,你又来?你上回买的煤油灯用得咋样?”
“还成。”赵爱民把手按在柜台边,“我想看看有没有废旧的门板,松木的最好,带合页更好。”
“门板?你是要修你屋后那间储物间吧?”周老板笑眯眯地问。
赵爱民眼神一动,“嗯,对。”
“有,得翻翻后院。跟我来。”
绕进后头堆满杂物的院落,他挑了两块七成新的木门,木刺虽旧但还结实。赵爱民一咬牙,付了钱,又让小工用三轮帮他送回四合院。
刚一进院,赵爱民就看见贾张氏蹲在灶前,面朝墙坐着,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他走近时,她才猛地一抬头,看见那两块门板,眼睛一下子亮了。
“赵师傅……这……这你是……”
“废旧门板,买多了,怕潮着坏掉。你要能用,就自己装上。”他说得干脆利落,不给对方多说的机会。
“哎哟,这哪儿是废旧门板呀,瞧这合页还亮着呢。”贾张氏像见了宝似的,爬起来就冲过去用手抚摸那木头,眼神带着藏不住的贪婪和雀跃。
赵爱民瞥她一眼,“你别总想着从我这薅羊毛。我这人心眼不多,但也不是软柿子。”
贾张氏笑了笑,腆着脸说:“谁说的?赵师傅你是好人啊,院里谁不知道你仗义?你看我一个老太太,又没男人,孙子又小,手也不利索,真是走投无路了才开口……我不是那种人。”
“你是不是那种人,你心里最清楚。”赵爱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便准备转身回屋。
但贾张氏又喊住了他。
“赵师傅,哎,哎!你屋里的窗户是不是也松了?我看那窗棂摇摇晃晃的,不如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