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隐并不意外,却很纳闷,他们闹离婚与自己有啥关系?非要自己回去,是能帮上什么忙还是怎么的?
猛地想起人说怀胎九月,他扒着指头一算,眼下貌似正是孩子要出生的月份。
离家日久,虽然心中的介怀淡了些,他仍不愿回到那个阴郁沉闷的四合院里,思来想去,找薛靖淮商量,薛靖淮却说:“正好,我也要去北京,你跟我一道吧。”
“你去北京干什么?”
商隐没放心上,就只是随口一问,薛靖淮却警觉地瞅了瞅周围,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上头让我带兵去。”
没有哪个师长指挥得动他。他说的上头,基本就是他爹。
薛靖淮这回大动干戈,征用了好几趟列车,把军队拉到北京,驻扎在西直门外,自己则连城门也不进了。他说有军务在身,商隐不勉强,带着傅聿阁径直回了家。
两人刚进家门,看见前院中央摆了张躺椅,上头坐了个女人,肚子高高隆起,素面朝天,正眯着眼睛晒太阳。
仔细辨认,是织懿轩门口的那位。
商隐和傅聿阁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果然是作妖作到家里来了。
两人没吱声,大摇大摆往里走,女子听见来人脚步声,懒懒地抬眼一瞥,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回来了!”午后的院子静悄悄,下人们偷懒,躲得没了影儿,商隐心中憋气,忍无可忍地嚷,“人都哪儿去了!”
一嗓子吼完,杜婧宜从跨院跑出来,眼睛红肿着,看到商隐,匆匆迎上来:“雪楼,回家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也好派人去接。”
商隐一眼便看出她哭过,话里没好气,却不是冲着她:“外边那女的怎么回事?你咋从那儿出来了?”偏僻的跨院,可不是他们家少奶奶该待的地方。
“我搬过去住了。”杜婧宜满腹委屈,低眉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因为外边那个野女人?我哥呢?”
杜婧宜紧忙示意他噤声,商隐满肚子疑问,又恼怒她的软弱,偏不听,故意拔高了嗓门:“你怕什么?这是你家,你才是商行易明媒正娶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