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婧宜沉默,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商隐皱着眉问:“你怎么能让他们把你欺负成这样?我哥去哪儿了?”
“他出去办事了,妈一早去了碧云寺,还没回来。”
“都不在更好,我把她撵出去,我看谁拦着!”
商隐一跺脚,扭头往外走,杜婧宜拉住他的胳膊,急得又要掉眼泪:“雪楼你别去,那人我们得罪不起。”
商隐转头:“得罪不起?她什么来头?”
“她爹是谢督军。”
“谢督军……”商隐反应了一会儿,他看报纸,知道全国拢共也没多少督军,姓谢的就那一个,“哦,你说的是谢至柔?”
谢至柔,现任察哈尔督军,听说与自家舅舅还有一段恩怨。商隐记得这个名字。
督军也好,省长也罢,商隐不信邪:“照这么说,她也算是个名门闺秀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会会她。”
商隐打头,傅聿阁紧随其后,两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气势汹汹地往前院来,兴师问罪。
走到躺椅跟前站定了,商隐居高临下,话里夹枪带棒:“我说这位大姐,您是不是认错家门了?”
对方竟也不恼,目光像一股小风,在俩人身上飕溜一圈,语气淡淡的:“也许吧。”
“你叫什么名字?”
“穆怀霜。”
“什么?你不姓谢?”
穆怀霜长眉一挑,语气颇不客气:“你怎么不姓谢?”
三言两语,商隐便断定这是个不好惹的女人,倒不是因为她爹,而是她的言语作派,瞅着就不是什么善茬。
“你怀的孩子是我哥的?”
“不是他的,难道是你的?”
“你……”商隐被她噎得愣了片刻,重整思路,义正词严地继续声讨,“这个家里还有他明媒正娶的太太,你这样算什么?鸠占鹊巢,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穆怀霜摆弄着指甲,没涂蔻丹,粗糙的十根手指头,头也不抬地说:“谁占了谁,还真说不好。”
“你是铁了心要跟我哥啊?我说你这人真是……瞎得可以!”最后四个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
穆怀霜听了,噗嗤一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