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脸色以肉眼可见变得落寞。云裳看了她半晌,才轻轻吐了句:“你该功成身退了。”
直到云裳离开,香玉再未说一句话,她站在原地,站到了天光。
她无数个夜不能寐的黑夜,都是这么过来的,为君,为他人,从不为己。
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惊扰了清梦。
晏南修听着风雨敲打窗棂的嗒嗒声,睡意全无。和云裳的婚事越近,他心里越是没由来的心慌。
是自己捧着一颗滚烫纯粹的心,把她硬留在了身边,这些真当是她想要的么?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床帘,过了好一会,苦笑一声,自己一生杀伐果断,临了却在这患得患失。
寝宫里点着夜灯,不知哪处漏了风,吹得灯火晃动了几下。
晏南修隔着窗帘看着晃动的虚影,越发的心慌,他从龙榻直坐起来,乌青的长发下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烈得过分。
高公公听到了动静,挪着步子朝里间走去,看到皇上正在穿衣,快步跑到他身边,连忙上手帮忙整着衣襟。
“皇上,才三更天,不多睡会儿吗?”
晏南修一言不发,神情露出几分凝重。
高公公感觉到他心神不宁,小声说:“皇上最近总是睡不实沉,要不要……叫个宫女进来侍寝。”
皇上除了去王府,从未唤人侍寝,这事儿自然瞒不住众臣。
皇上从南信回来后,除了得一公主,再也没有生出子嗣。
官员们递上来的折子结尾处都在祝贺皇上喜得公主,愿皇上早日再添龙子,为大赤多多开枝散叶。
百官们的不满已经溢于言表,皇上却置之不理,高栓看得愁人,满腔苦言,无处诉说。
他理着皇上的衣领,察觉到皇上脸色没什么异样,胆子更大了些。
“云姑娘很快要进宫了,皇上纳妃的事,也提上了日程,皇上往后啊,也要雨露均沾……”
“不要!”
晏南修烦燥的摸了把下巴的胡渣,眉宇间透着股子阴郁,“朕只要云裳,只要她!”
高公公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您可是皇上!臣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您呢,云姑娘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