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站在走廊尽头，给沈佳煦的班主任打电话。
家长会后，她便存了那位班主任的联系方式，虽然没打过，但当时只是觉得，存一下也好。
没想到，如今竟用在了这里。
电话接通后，对方“喂”了一声。
时锦咽了咽嗓子，她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湿漉漉的棉花，哽得她眼圈发热。
“李老师吗？我是沈佳煦的姐姐，您还记得吗？”
对面沉默一瞬，竟精准道出她的名字：“记得，时锦是吗？”
时锦：“对，是我。”
李老师问：“有什么事吗？”
时锦嗓音颤抖，轻声问：“能麻烦您，让沈佳煦接一下电话吗？我有、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或许是她的语气太奇怪了，李老师听完，没说答不答应，而是问：“可以告知一下，你现在在哪吗？”
时锦努力忍住哽咽，低低回道：“我现在……在医院。”
李老师不再问了，直接道：“好，稍等。”
时锦捏着手机，紧紧贴着耳朵，抬眸无意识望向前方的窗外。
今天是个阴天，不见阳光，整个南迦城都笼罩在灰色的阴霾下，一如她的心。
对面一直没声音，这堂课应该不是李老师的课，他需要去班上找沈佳煦。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久也似乎很短暂，时锦只觉度日如年，时间漫长得可怕。
终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少年的话语声，轻快上扬：“喂，姐姐？”
时锦咬住唇，蓦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没回应，那边又疑惑地问了声：“姐姐？在吗？”
时锦张了张口，终于叫出他的名字：“佳佳。”
大概他已有所察觉，她语气里的颤抖，实在难以掩饰。况且，她从未在上课时找过他，而他又是那样聪明的孩子。
“你来、来一医院一趟吧……”说完这句话，时锦觉得自己格外残忍。
她不敢再听，匆匆将手机放下来，按下挂断。
沈佳煦是二十分钟后到的，他一路从楼下跑上来，额上出了一头的汗。
时锦原本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一见他便下意识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