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
她喊了他一声,沈佳煦慢慢走过来。
医院的走廊空寂清冷,走廊前方,是急救室鲜红的三个字:“抢救中”。
越走,少年眼睛越红,到时锦面前时,那双常常蕴含着笑意的眼眸,便已覆满一层薄薄的泪。
“婆婆出什么事了?”他没哭,只哑着嗓子问。
时锦心中酸楚,强忍着泪轻声说:“她摔倒了,医生说是脑出血,正在做手术。”
“我知道了。”沈佳煦点点头,转身坐到塑胶椅子上,手肘撑住膝盖,垂下了头,那是一个很无力的姿势。
“佳佳,你……”时锦想说,你想哭就哭出来,不用故作坚强。
却听沈佳煦低低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少年仰起脸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勉强冲她露出一个笑,像是在安慰时锦,又像在安慰自己:“你大概不知道,婆婆去年就生过一场病,也是脑出血,那一次不像现在这样严重,不用开刀动手术。出院之后,医生说叫她不要太激动,不要干重活,再来一次就严重了。我一直管着她,不许她做事,还让她去读佛经……”
“其实我早做好准备了,她年纪也大了,年轻时候又吃了太多苦,也快到时候了。我就是想,再多留她些年,我还没工作呢,还没让婆婆享福。她亲自养大的孩子,还没开始报答她呢……”
他一边说,透明的泪水一边从眼眶里源源不绝滚出来,沿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再啪嗒坠在地板上,溅起细细的水花。
这是时锦第一次见沈佳煦哭,原来有人哭也哭得这么好看,眼眶通红、泪珠晶莹,充满了柔软的、凄楚的破碎感。
她走过去,走到少年面前,遵从自己的心意,轻轻抬手抱住了他。
什么也不必说,少年也伸出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他的脸埋在她腹部,肩膀无声颤抖。
时锦恍惚记起,上一次这么抱他,是在她家中,那一次他们冷战好久,刚刚和好。沈佳煦被人打得浑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