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谁也没将这个新闻放在心上。
时锦也从未想到,那个与港城首富结婚的神秘女人,就是沈佳煦的母亲。
沈奶奶在冰冷的医院去世,而她的女儿,正在遥远的度假岛屿上,举办着盛大的婚礼。
沈母是在三天后赶赴南迦的,这时沈奶奶早已下葬。
一如沈佳煦说的那样,她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三天沈佳煦都没上学,他不断地接待来吊唁的客人,再将他们送出门。他不再笑,也没有哭,只是木木然地处理着后事,迎来送往,在他人表示悲伤时一语不发。
他照常吃照常睡,神色却一日一日变得沉寂憔悴。
时锦是在第二天晚上发现,原来他夜里根本没睡。
她从院子里看见他房间一直亮着灯,第一晚只以为是忘了关,第二晚便察觉到不对劲。
夜深人静,时锦捏着手机,打着手电筒,从家里出来敲响了隔壁的门。
敲了几下,远处不知谁家的狗听见动静,汪汪叫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初春时节,深夜寒凉,她抱着臂缩着肩膀,站在门口等待。
屋里渐渐有了声响,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黑暗里走出来,他没开灯,浓浓夜色披在他肩上、背上,如同骑士身上的黑袍。
少年轻轻拉开了门,站在门内,垂眸看着她。
时锦仰头,黑暗掩住了两人的神色,只有两双在阴影中闪烁着稀碎微光的眼眸,静静对视。
“佳佳,不欢迎我进去吗?”
她放轻了语气,在寂静的夜晚,显得那么温柔。
似包容万物的水,柔软无害。
少年静默片刻,忽而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黑暗里,他双臂紧紧拥住她,用的力道很大,几乎将她揉碎,好像要把她一起揉进他的身体里。
沈佳煦嗓音哑得不像话,贴在时锦耳畔,近乎无声地说:“姐姐,我没有婆婆了。”
时锦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努力踮起脚用力拥住他,同样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耳语:“你还有我呢。”
少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如同可怜的小狗,他把脸埋进她颈间,滚烫的泪洒在她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