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去,又把小两口吓坏了,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院外就搭了个大舞台,几个腰间挂着白布条子的男人站在台上吹着喇叭。
走进堂屋,河敏已经被放进了棺材,上好的红木,程其说:“我妈这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走也走得不安详,办个气派点的葬礼是我能做的最后的事了。”
程其眼眶红红的,程朔也是。
葬礼确实很气派,吹喇叭的没日没夜都在吹,还花钱请了哭女,程其说,他妈这辈子没个贴心的女儿,他们两个兄弟有都是粗枝条大老爷们,什么时候把她惹生气让她伤心了都不知道,葬礼上,就让哭女好好给她哭哭吧。
到了地下,别怨他。
江星念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程其,这个时候她发现程其的眼睛似乎坚定了许多,短短的寸头居然也能看得出发白的鬓角,但是她仍然不敢接近他。
哭女在门口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最后连嗓子都哑了才停下,程其从洗得发白的裤子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哭女,哭女一抹眼泪,沙哑着声音,“够了够了。”其实是太多了,太多了……以往她哭上三天三夜都不见得有人给她50。
临走时,她处处夸赞程其是个大孝子,为了老娘,居然花了一百块钱请她。
江星念甚至不知道程其哪里来的一百块钱,可他就是拿了出来。
程其的媳妇足够狠心,把能带走的钱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都变卖了换成钱,最后也带走了;程东也是真的混账,明知道家底已经被掏空,可还是要去赌。
要债的又来了一次,他们带来了一桶红色油漆,那颜色红得叫人害怕,那是一种透露着惊悚的红,斑驳的油漆桶似乎是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它们带着属于寒冬的冷冽,连带着要债人的凶悍,一起来了。
它们最终落在了门上,窗户上和本就一片狼藉的土地上……
江星念的心里一片荒凉,她突然想起来,前世她不在,程朔也进去了,那些年程父和程母是怎么过来的?
在那些个寒风刺骨的夜晚,程朔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江星念不敢想象。
让江星念收回思绪的事,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