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听罢,于是便将主意打到了镇上最有名、也是最贤良的大夫的身上,为此还特意前前后后造了那大夫的许多谣,最终成功将人活活逼死,只等桅厂的人将尸体以破草帘子卷了、丢到了乱葬岗去,她才趁着月黑风高夜,剜了那尸体的一块肉下来,带回了家中给儿子吃。
结果呢?
结果她的儿子还是死了。
死因无他,唯久病不治而已。
萧子窈忽然放下了报纸。
“沈要。”
她轻声道,“今天有人闹罢工,明天就会有人闹起义,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沈要面无表情的说:“就,听话的活,不听话的死。”
“你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听你的话吗?”
沈要歪歪头,不解其意。
“那我把不听话的都杀了,剩下的不就是听话的人了吗。”
“全中国有四万万人,你杀的了一个,杀的了一百个,难道还杀的了几千个几万个四万万个?”
萧子窈寒声道,“沈要,外国人正在杀中国人,所以中国人不能再杀自己人。”
沈要眨了眨眼。
“六小姐,说真的,不如我带你走吧。”
他忽然说,“去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那样我就可以乖乖的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死,也不用担心我让别人死。”
“那家怎么办?”
“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萧子窈低声笑笑,那是不太笑的笑。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能这样想,我觉得很开心。”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
晨间的吃食照例是郝姨亲自包的黄鱼小馄饨。
沈要看出来了,萧子窈独爱这一口,日日吃不腻,倘若换作别人肯定是受不了的,好在他不挑食,好在她的身边也只有他,而没有别人。
他只管细数着她一口一口上下寸动的次数,然后忍不住的问道:“六小姐,我还有一张心愿券,你还记得吗?”
萧子窈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