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情分。”微不可察的轻哼后,我眼中的笑意退却,转换话题:“总而言之,纵然毕罗衣之辈能够做到介然自克,即死无憾,我却无法对他们做下的牺牲心安理得。说到底,毕罗衣不,罗仲衾一生所承受的苦难都源于朝廷,不管党争如何激烈,当权者是谁,对于百姓来说朝廷只有一个,朝廷欠他良多啊!”
简悟松沉默地跟在我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属下之前还奇怪,您连源鹿道人这样棘手的江湖人都能不动兵刃地拿下,澄旸村和灵偶镇的命案却迟迟不动,原来殿下是有意放水。”
我懒懒地将他刚才的句式原封不动地送回去:“此事事涉立法原则、司法倾向,都是国朝之本,而我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光头皇子,怎敢妄议。更别提未经圣上准许擅自对犯人表露倾向了。这个揣测,你敢说,我可不敢认。”
简悟松一愣,旋即了然:“殿下说的是,是我想差了。”
我回以“孺子可教”的眼神,淡淡道:“罗仲衾连杀数人,已触犯国法,理当捉拿归案。可事有轻重缓急,与谋逆比起来,其所为也不过尔尔,眼下人手不足,暂且压下此事亦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和你我对罗仲衾的看法没有半点关系,明白?”
简悟松会心一笑:“属下明白。”
凭什么只有作恶的人能灵活利用规则规避罪行,受害者复仇就非得一板一眼的被制裁?什么时候灵活处事变成作恶者的专利了?
口径达成一致,我的重心转向其他问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婺城附近你还能联系上多少人手?”
简悟松面露难色:“联系不是问题,属下已经收到三个营的回音,可是他们都缺一样要紧的东西——船。”
我眉头一皱:“难道军船全都不能用了?”
简悟松解释:“能用的也有,可统共不过五艘中型的,还有三艘平时的运粮船可用。更大的战船若没有陛下手谕或鱼符亲至无法调动,且如果真的能调过来,动静一定会非常大,过程中经手的人也会变多,殿下您在这里的消息就藏不住了。”
“请恕属下直言,且不提那三位将领有没有胆量擅自调取战船,如果谋反一事确凿无疑,想对圣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