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后摆摆手:“你放心,我还是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你也舍了那些没有意义的恭维吧,我没有正式回朝,身份尴尬,这三个营的将领能积极答复,至少有一半原因是看在和你的私交上。说实话,你我也是今日第一次见,你愿意相信我的判断就已经足够难得,我又怎能再强人所难。船的问题我会解决,不管是借是买,必不会让你再为难。”
简悟松想解释什么,又咽了回去:“委屈殿下了,不过,他们如果见到殿下本人也会相信您的,这句话,不是恭维。”
“委屈什么,比起白手起家要遭受的白眼,我现在已经占了许多便宜。”我不以为意:“去忙你的吧,不用担心我。做和尚这么多年,早我就领悟到一个真理——张不开嘴的人连饭都要不到,就更别提做其他事了。”
简悟松怔怔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人快步走远,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目不转睛地向步伐离开的方向望去。深色的袍脚在微风中轻轻翩跹,最朴素的布鞋,毫不掩饰地踏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之上。
不明真相的人们无论如何都难以将这样一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画面,与那象征着尊贵与荣耀的“天潢贵胄”四个字联系在一起。在他们眼中,只有华丽的服饰、高贵的姿态才配得上这四个字。然而,就在这众人皆以为的朴素之中,简悟松的心中却悄然浮现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
有些人一辈子都力求让自己看起来配得上“高贵”这个形容,种种讲究不过是贪多贪足,空有一张终将腐朽的皮。而对于真正高贵的人,即便是“天潢贵胄”这样的词语,依旧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