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是应当的,施主不必如此。”知道这人对我有疑心,我心里反倒松了口气:“若易地而处,小僧也会怀疑和周家有关的所有人,特别是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尤其是这个陌生人在这场风波中跳的最欢,我若是旁观者,必然会揣测这个和尚是不是在跟周家一起做戏。
“明人不说暗话,老夫确实疑心过你和周延寿的关系,可从你挡在师威身前拦住那源鹿道人的一刻,老夫就知道,就算你真是周家请来演戏的,也比周延寿更可交。”
心中似有一道细微的热流划过,我怔了一下才开口:“所以,就算我没有借船,施主也会来找我?”
钱老板颔首:“其实,这个托付和净月师傅借船的要求并不对等。若不能出城,拿着这些烫手山芋对你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可事到如今,我等已经没有时间在其他人身上下注了。”
我不禁皱眉:“婺城的形势已经紧迫至此了吗?”
中年男子在旁边摇头:“心腹不是没有,可对牌这种东西,越是交给相熟的,或往日铺子里得力的人,之后就越难收回来啊!”
他说得含糊,我却明白了他隐晦的顾虑——人心是最不能赌的东西,就算挑选的人并没有被晋徽商队收买,可人获权后往往性情大变,得之愈恐失之。为保其不失,更是敢为诸多昔日不敢为之事。莫论心腹,即便是妻儿父母,亦不可尽信。
“嗤——”许是一夜未眠造成的疲惫,我没控制住情绪,发出一声轻笑。
几人微愣:“净月师傅何故发笑?”
我敛去目光中的讽意:“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
谁说只有帝王之家刀光剑影,从无骨肉亲情?只要利益足够大,上至是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处处都可能成为斗兽场。
“几位这么急着出城,真的只是因为那条堤坝吗?”我重新举起望远镜观察婺城四周,对现下情况的不乐观有了基本的心理准备。
钱老板语气微微凝滞:“净月师傅何以有此一问?”
他的不愉显而易见,我从容一笑,在数字上面加了重音:“目的表现得太明显就落了刻意,施主们太想为小僧营造出一副‘你们一定会回来’的感觉了,所以连最明显的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