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是个一腔热忱、涉世未深的青年,恐怕真的会在看到对牌和私章时感动得立刻应下此事,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份人与人之间难得的信任——可惜,我不是。
“您先别急着否认,也别急着质问。小僧无意探究你们的退路,却也不想做个被人哄到台前利用得彻底的无知鬼。”
带着淡淡笑意的目光扫过几人强作镇定的脸:“小僧方才听人说,近些年婺城一带多有小型地动,你们世居此地,比我更清楚地动的规律。婺城周围地势复杂,这次主震强度更胜以往,发生余震的可能性更大大增强,甚至会持续数天乃至数月之久,倘若路上出了岔子,恐有性命之忧。可几位施主不仅要在这个时候离家远行,还着急将对牌私章这等事关身家性命的东西托付外人,这哪里是有要事处理,分明是一边逃命一边找靶子转移敌人视线,而小僧就是你们选中的靶子,是不是?”
不同于其他人,钱老板面上并无被揭穿的尴尬,他深吸一口气,坦然承认:“知道净月师傅厉害,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寿礼一事本就受了您的恩,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愿行这恩将仇报之事——罢了,我有三艘货船正停在北津渡,愿尽数赠与师傅,还望您莫要嫌弃。”
中年男子脸色一白,低声道:“钱老!合适的人已经不好找了!”
“够了!”钱老板甩开他的手:“若强拉无辜之人下水,我们和那师威又有什么两样!我没周家的本事,也不比他们厚颜,此事未必没有其他出路,回去再议吧!”
他下意识侧头,余光中见那和尚从容淡定仿佛看戏,更觉面上挂不住,想要立刻离开。他本来已走出去几步,却有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也许是哀叹自家的未来,也许是感慨辉煌的过去,他留下了最后的善意。
“权门私窦不可着脚,一着脚则玷污终身。净月师傅,你和我们这些人不同,你清清白白一个人,何必沾染周家那滩浑水,不如趁此时忙乱立即脱身,来日他们寻你不着,自然不得不作罢。汝非池中之物,不愁来日没有作为,可若污泥缠身,再钟灵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