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微微点头,沉吟不语。
“更何况,当今之世,大晋已然风雨飘摇,百姓横遭涂炭。昔年我曾立下为国效力之志,但现状却改变了我的想法。那李徽口口声声为国为民,不也是为了割据一方,谋求私利?李徽司马道子这样的人在,大晋怎还有前途?我看清楚了这一切,看清楚了这些人,所以才会做此选择。南郡公有篡夺之心也好,亦或是有清除奸佞的想法也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着他,起码光明磊落,做一番大事。至于你说的什么背叛,我向来不认同这种说法。何为背叛?为谋生路,做一番事业考虑,便是背叛?若如此考量,天下皆为背叛之人。那些世家大族,坐视朝廷糜烂,坐视司马道子弑君,坐视发生的这一切,难道不是最大的背叛?凭什么他们可以心安理得,我们便要被指谪?这公平么?”刘裕沉声道。
刘牢之听着这些话,忽然间,心中涌起一股心有戚戚之感。
这几年来,他是被世人骂的最多的,被视为背叛谢玄,背叛北府军之人。刘牢之从不敢反驳,因为他内心里确实有愧疚,认为自己确实做了背叛之事。
谢玄在大晋名声高隆,自己被人唾骂,一方面也是因为所有人都站在谢玄的角度上想,没有人替自己想,也没有人在乎自己怎么想。
即便是朝廷之中的官员和大族,他们也对自己鄙夷。尽管自己是投靠了司马道子。
刘牢之曾亲耳听到一些人对自己的议论,他们说自己先是背叛了王恭,然后又背叛了谢玄。就像当年的吕布一样,要当三姓家奴,不可信任。因为他一定会再一次的背叛司马道子。背叛会成为习惯,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刘牢之认为,自己之所以被司马道子不待见,一部分原因定然是这些话司马道子也听在耳中。他不信任自己,打心底里就不信任,所以才会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长时间的被戳脊梁骨,被排挤的刘牢之,今日反而在刘裕的话语之中得到了慰藉。同样都是背叛他人之人,竟然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温暖。
是啊,良禽择木而栖,为自己着想有什么错?凭什么那些世家大族便可以堂而皇之心安理得的背叛,却不受谴责?这是何等的不公。
刘裕偷偷观察着刘牢之的神色,他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