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愉抚须沉吟片刻,轻声道:“仲业,照你这么说,局面危殆啊。即便城中强征人手,恐也无济于事啊。胜负难料。”
王绪苦笑道:“是啊,也没法子,只能强撑着,看结果如何了。如今是骑虎难下,前有冰渊后有悬崖,左顾右盼皆为险境。如之奈何?”
王愉缓缓道:“仲业,这种时候,岂能不思量后路?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我太原王氏上下人等着想。我们太原王氏,百年大族,历经变乱而不倒,便是因为祖上先贤审时度势,抉择得当。朝代更替,我太原王氏却能留存发扬,这便是结果。当此之时,仲业心中没有想法么?”
王绪皱眉看着王愉,沉声道:“茂和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王愉道:“你若觉得我此言不对,可去向司马道子告密便是。”
王绪道:“我哪有此意?只是此刻流露半点这样的想法,相王若是得知,便将是全族死无葬身之地之局。”
王愉道:“所以我才和你单独说这件事。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我族?还是那句话,我等年老,死不足惜。但我太原王氏百年之族可倒不得。你我后辈儿孙,还是要活下去的。最好能留条后路,左右逢源才是。押宝于一头,最终悔之晚矣。”
王绪沉沉不语,他明白王愉的意思。其实他心中也早有考虑。跟随司马道子这么久,早知道司马道子是怎样的人。此人无情无义,暴虐成性,野心勃勃,但却无容人之量。跟着这样的人,随时可能掉脑袋。
但自己已经涉足的太深了,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难以抽身了。他只怕自己想找后路,别人也未必能容他。
然而王愉的话给了他触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太原王氏族人,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着想。城破之日,自己必是桓玄清理的对象,而太原王氏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妻子儿孙都要受牵连。自己明知此番凶多吉少,又怎能不提前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该试一试吧。
“茂和堂兄之言,我记住了。容我好好的想一想,再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