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闭目片刻,缓缓道:“你既已明白,那便好。自今日起,宫中再不设局试你。你是东宫之主,母后只愿你,平安。”
朱标长身一拜:“谢母后。”
朱瀚正于后院月下棋台前,独自布子,黑白交锋,未语一声。
直到东宫内侍急步前来,低声道:“王爷,太子安然返宫。”
朱瀚微一点头,唇角微扬。
他收回手中一枚黑子,轻轻叩在棋盘上:“夜局既破,下一局,便该见真章了。”
他起身,望向深宫方向,低语:
“昭阳之局,不为害太子,只为探其胆气与定力。”
“如今你稳了,那便……可用。”
朱瀚仍未起身,而是静坐在书房中,窗外初春的风透过半开的雕花窗扇,带着淡淡的梅香。
他面前的案几上,铺着三张地图与两卷旧册,一盏灯火已燃至尽头,残油细细蜿蜒如蛇。
“王爷,东宫传来密信,太子殿下已遣人整理旧日吏房之案,说是要亲理章程。”内侍低声禀道。
朱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他倒动得快。”
随手拿起笔,他在一旁纸张上勾画几笔,终是放下手中笔墨,起身吩咐:“备马,今日随本王去一趟国子监。”
内侍一愣:“王爷今日不见客,不入宫,反去国子监?”
朱瀚一边整衣,一边淡然道:“皇侄若想坐稳太子之位,不能只靠宫中权柄,更需东宫之下人心所向。而这些读书种子,才是来日朝廷骨干。”
“种子若未萌芽,便要人为引其生长。”
国子监内,晨课已开。
讲席上,一位中年儒生正在为数十名监生讲《春秋》,其声如钟,字句铿锵。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一声威严通传打断了所有人的心神。
“朱王爷到——!”
监生们齐刷刷起身,面带惊色。朱瀚这位王爷,虽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可谁都知,他乃皇室之中最不可小觑的一人——既有皇上亲厚,又与太子情深,连东宫几位司言都要三分敬畏。
朱瀚身着素紫王袍,缓步入堂,面容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