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学子不必拘礼,本王今日前来,只为看看你们。”
一语落下,反令满堂监生更觉心神紧张,许多人低下头,不敢对视。
朱瀚却笑了:“这便是你们将来要辅佐太子的气度么?才一言,便吓成这般?”
此话落下,众人皆窘。
讲席上的中年儒生拱手:“王爷明鉴,学子初识权贵,心有敬畏。”
朱瀚看他一眼:“你是哪一院的教谕?”
“草民王湛。”
朱瀚微微颔首:“王湛……倒是听说过。曾三上乡试,屡不中,却终入监为教,今日之课讲得不俗。”
王湛面色一震,不知朱瀚何以得知他的旧事。
“你讲《春秋》,用的是左氏之法,分义析理,重事君之道。你可愿改一讲法,试一堂论议?”
王湛闻言一怔:“王爷是说,让学子自由论议?以古今为鉴,自择是非?”
朱瀚目光如炬:“非只自择,更要自辩。太子之侧,需的不止是书生之才,更是识大体、明曲直、敢开言的栋梁。”
王湛拱手应诺:“既如此,学生愿遵王命。”
于是讲席改为论堂。朱瀚选了一题:“古者三代选才,有德者上,无籍者贵。今科举之法,才而无德者众。诸位以为,是否该废科取士?”
此一题一出,众监生无不震动。
一名年轻人起身,朗声答道:“王爷所言极是!如今之举子,文笔虽工,却不知礼义廉耻,往往求名忘本。若废之,另设察举荐贤之法,或更有益于社稷。”
另一人却随即起身反驳:“不可废也!科举虽弊,然不拘出身,寒门亦有机遇,若一废,岂不令权门复起?恐非社稷之福。”
堂上顿时你言我语,群议激烈。
朱瀚微笑不语,只细细观其言行风度、目光神情,不时点头。
直到辩论结束,他才起身总结:“今日之论,胜在敢言,失在浮泛。然本王非为废科而来,只欲告诸君一句——太子殿下,近日已命人查阅吏部旧籍,择才以用。汝等若真欲为国效力,不可只知笔墨,更当心怀乾坤。”
一语落地,众生心震。
回程的马车中,朱瀚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