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星群猛地抬头,铁镣哗啦作响,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他想起军法司那寒光闪闪的刑具,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可、可新兰姐,如今东齐压境,咸阳大营”
“噗嗤 ——” 赵新兰突然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眼泪都笑了出来,“你这呆子!” 她伸手狠狠戳了戳李星群的额头,“临阵换将乃是大忌,父皇再糊涂也不会自毁长城!最多让你当着满朝文武挨顿板子,堵堵那些老臣的嘴。”
李星群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又气又恼地别过脸:“新兰姐就会拿我寻开心!” 可紧绷的肩膀却渐渐放松下来,地牢里沉闷的空气似乎都轻快了几分。他望着赵新兰笑出梨涡的脸庞,心中悬着的巨石总算落了地,长长舒出一口气,带起的风将墙角的烛火都晃了晃。
开封府紫宸殿内,鎏金蟠龙柱映着摇曳烛火,将大启皇帝赵受益的龙袍染成暗赤色。他指尖摩挲着案上的渭水战报,墨迹未干的 “失守” 二字刺得人眼疼。“诸位爱卿,李星群丧师失地,该当何罪?” 话音落地,殿内鸦雀无声,唯有铜漏滴答作响。
求和派的晏元献率先出列,笏板重重击案,震得案上朱砂砚微微晃动:“陛下!李星群私离防地,致渭水六千人殒命,按律当斩!自东齐犯境以来,我军已连失三城,此时若不低头求和,割让燕云八州,恐大启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他猛地扯开官袍领口,露出脖颈处因焦虑生出的大片红疹,“臣愿亲赴东齐营帐,哪怕跪也要跪出十年太平!”
“一派胡言!” 主战派韩赣叟银须倒竖,三步并作两步冲至阶前,手中笏板直指晏元献鼻尖,“燕云八州是大启子民世代栖息之地,割地求和与卖国何异?李星群虽失渭水,但那是中了衍天宗吕客的奸计!若此时杀将,日后谁还敢为陛下冲锋陷阵?” 他转身面向龙椅,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砖上磕出闷响,“臣恳请陛下,给李星群戴罪立功的机会!”
曾公亮突然冷笑一声,甩着水袖踱步而出:“韩大人说得轻巧!渭水大营粮草充足、城墙坚固,若非李星群擅自调走精锐,何至于一夜沦陷?”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残破的军旗,旗面染血的 “李” 字在烛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