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压抑,混杂着惊惧与茫然无措。
偏偏在这时,恼人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
“咔……哗哗哗哗……”
殷受旁若无人地切开一个香瓜,取出一柄铜勺刮着瓜子,神情很是认真专注。
“喀哧……喀哧……”
伴随着咀嚼声,香甜的气味慢慢扩散开来。
他眯着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看似对周围的一切漫不经心,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投在了弥罗的身上。
放弃熬鹰的想法,选择与对手直面碰撞,其实是一场临时起意。
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直到此时,心中仍是免不了打鼓,说不清楚究竟是紧张还是兴奋。
许是受前世的影响太深,他对于所谓的谋算,一直有着极高的评判标准——羽扇轻挥,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当亲手实践自己的想法时,才会真切的认识到其中的差距,与其追求虚无缥缈的感觉,不如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得到最佳的结果。
手中握着最锋利的刀,又何须顾忌案板上鱼的感受。
既得到了鱼肉,又让鱼感恩戴德这种艺术,还是留给那些大师们去玩吧。
此刻他要做的,就是断掉对方所有的希望,然后提供一条还能得到些许收获的路,百多号人在这里,总会有人动心的。
他不相信,这些西方教门人都是硬骨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气氛变得愈发的压抑,“喀哧喀哧”的咀嚼声,显得异常的刺耳。
弥罗缓缓地抬起头,环视四周,迎上道道惊惧的目光,最终看向那个安心吃瓜的身影,开口吐出三个字:
“为什么?”
“呃……”殷受抬头笑笑,快速咀嚼两下,将口中香瓜咽了下去,不紧不慢地自袖口中抽出一方锦帕,擦了擦手:“大师是在问什么”
弥罗神色平静:“贫僧自问不曾得罪过陛下,缘何生出杀心”
殷受看着他,沉吟了半晌,吐出两个字:“有用!”
简洁明了,看似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已经包含了足够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