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费仲刚才的这一番话,着实让姜林大吃一惊。
最近这几年,姜林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便是这个时代的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制度的问题,亦或是认知的问题。从自己接触最早的王郊、王洪、申公豹、狐,再到后来的虞饕、胥郊、虞华、虞丹、杨戬、莫家四兄弟,有一个算一个的,即便是有杨戬那样的遭遇的,也仅仅是对家破人亡的不满而已。即使是想做出改变的,也仅仅是出于对残酷的事实的同情而已。
残酷的事实落不到自己的头上的时候,大多数人其实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对待的。而这些的残酷的现实若是以王权、天命的形式摊到个人头上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选择的都是逆来顺受。比如王郊、王洪二人假葬礼上的那些殉葬的奴隶、比如姜林的老丈杆子商王受的丧仪上殉葬的那些奴隶,虽然面对死亡这些人也会极度恐惧,但他们还是很是麻木的接受现实,从来没想过反抗。
长此以往,无论是上位者,还是受难者,潜意识里将迫害别人和被人迫害早就视为极度正常的一件事。所以,才有了苏妲己、费仲、恶来对于用百名小儿之心做药的事毫无恻隐之心,才有了狐来到晋阳镇,见到黑石月便要让其侍寝的心思。
所以,费仲、恶来真的是佞臣吗?姜林也说不清楚。但正如费仲说的,作为臣子,为君主排忧解难,为家主用心谋划,应当都是职责所在。一味的以自己的后世来人的三观标准来衡量这些人……要知道自己写就的那份《大唐国人权宣言》,到现在还有许多人想不通、想不明白。
《大唐国人权宣言》目前接纳程度最好的群体,是大唐国立大学的那些孩子们。果然人还是要受到良好的教育,思想才能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这也从侧面验证了一个道理,不教而诛是行不通的。这便是姜林这么多年的所感。
现在费仲的这一番言论无论是为了自保临时起意也好,是费仲享受高官厚禄几十年,沉淀下来的心思也罢,却也让姜林又重新回到战前一直思索的问题上,思想教育要不要在初级教育阶段开展。
答案在这一刻,终于明了。
“费立之事,我不追究了,你怂恿三弟进攻我大唐国的事,我也可以放下。你回去告诉你家太后和大王,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