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鸣和拿起书,莫说余光,他连眼皮都再没抬一下。
他的阿兄愈发惜字如金了。
林擎连叹息都不敢,出了门才敢小小的叹了一声。
陈鸣和的目光看着落在黄纸黑字上,实则扫过那封信好几眼。
他合上书,放在桌上。
青筋盘虬的劲瘦手掌落在蓝色书面上,食指轻点了一下,才伸向桌边的信封。
中指点在信封一角,两指夹起,翻转。
他看了信封许久,才撕开一边。
第一封信,是她舞剑的模样。
第二封信,是她插花的模样。
这第三封信……
信纸上画着一棵树,树上开满白色小花,黄色黄蕊,嫩绿花茎。
是甘棠花。
是她画的甘棠树。
树下有一丛绿油油的小草,生机盎然。
她曾说:“我不过是这檐下泥潭中的杂草,生于泥潭之中,一身的泥泞。若要活着,只能深深扎根在烂泥之中。”
“抬手捞月,即便一无所获,也不至于满手泥泞。”
可如今,那株树下小草,从泥土中生,向阳而长,已经不必与月争辉了。
他笑着,指尖摸过那株小草,目光温柔。
“月照棠下草,风过春秋月。”
高悬天空的月亮始终照耀着甘棠树下的小草;在过去的千年春秋,在如今的春夏秋冬时,长风始终拂过天上明月。
他的爱,从未停止,也不将停止。
……
西户京,弘武王府。
李凤鸾拿起一枚白子,却迟迟未落下。
左臂守宫砂的位置灼热,她侧目看了一眼,才落下一子。
萧子裕跟着落子,目光随意地划过她的眉目,问道:“有心事?”
李凤鸾的视线从棋盘上抬起,看向萧子裕,“你一眼就看透了,还明知故问?”
萧子裕把玩着手中的黑子,“蓟中城的名字取自水中蓟。城外四面环水,城下暗河纵横,难守。”
李凤鸾回道:“他不会选水攻的。两国交战,百姓无辜。水攻之法,与屠城无异。”
“因为潮湿,蓟中城的城墙不是太牢固。萧子旭会将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