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向李凤鸾,“攻城战,若是不能智取,只能蚁附硬攻。可他没有这样的资本,堆不够进城的尸山。”
萧子裕在等她开口,求他出手,或是她想解了蛊虫。
只要她开口,他都愿意。
可她只是不疾不徐落下一子,浅笑道:“我谋算不如他,也不擅行兵。我不觉得他一定会赢,但也不怕与他同赴黄泉。人,生死有命。我已经侥幸逃过了几次,多一次已是奢求。老天眷顾与否,都是我们该有的舍与得。”
萧子裕沉默片刻,才问道:“若有解蛊之法,你真得不要试试吗?”
黑子啪嗒一声敲在棋盘上,他再次开口,“毕竟,如今你的命不需要靠别人来维系。”
白子胜了一子。
李凤鸾回避了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棋盘。
许久,她才回道:“这蛊虫最初是为了救他,我是心甘情愿的。”
萧子裕向后一靠,仰面看着屋脊,“我以为,生与死的抉择,答案十分明显。”
他收回视线,她才抬眸看向他。
“萧子裕,是他教会我贪生的。”
所以,她贪生是为了他,赴死也是为了他。
她红着眼偏头看向窗外,“萧子裕,你信命吗?”
信命吗?
萧子裕闭上眼睛,他在心中又问了自己一遍,“信命吗?”
他应该是信的。
不然,她的策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明明都放她走了,可她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这些,难道不是命吗?
阳光正好,不热不凉;微风恰时,不早不晚。
白色的纱帘飘起,二人对视。
他没克制,她没闪躲。
他说:“我不信。”
她温柔的笑着,“我们赌一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