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外地人的不明礼仪规矩,两人相继摇了摇头,像个木头人似的继续将喷头对准面前的灌木丛。
这场景有种失真的感觉,刘之言觉得他们看起来像是油画里的人物,而自己不知何时仿佛也走进了画里,成了画中人。
暮色像一块浸透沥青的纱布裹住王宫后花园时,我踩着鹅卵石小径走向那片人工修剪成螺旋纹样的黄杨灌木丛。
空气中漂浮着某种混合玫瑰香与腐殖土腥气的黏稠物质,这让我想起在码头闻到的、被烈日晒化的沥青气味。
两个男仆从正背对我俯身浇水,他们深灰色制服的肩部褶皱随手臂摆动裂开又合拢,仿佛两台校准过角度的机械臂。
喷壶嘴流出的液体在暮色中泛着暗红,坠落到叶片上的声响黏腻得可疑。
我开口询问时,他们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完全一致的幅度左右摇晃头颅,如同两具被钉死在十字轴承上的傀儡。
不远处抱着亚麻床单路过的两个婢女突然僵在原地,其中一人怀中的织物瀑布般倾泻到地面,在触及石板缝隙间渗出的红色水渍时,她们喉咙里迸发出幼猫濒死似的呜咽。
\"请告诉我衄环究竟去——\"我向前半步,话未说完便目睹更荒诞的场景:
她们突然以反关节的姿势撞向石墙,脊椎弯折成螳螂捕食前的弓形,散落的衣物被胡乱塞回臂弯后,两人竟贴着墙根横向疾走,消失在月桂树丛投下的锯齿状阴影里。
此刻我才注意到,那些黄杨叶片背面凝结的水珠正沿着叶脉缓缓滑落,在鹅卵石上砸出铁锈色的斑点。
喷壶仍在运作。穿深灰制服的仆从之一忽然蹲下身,铲子插入泥土的摩擦声刺得人牙根发酸。
我盯着他翻动的土块,直到一截惨白物体刺破黑褐色表层——那是半根手指,指甲缝里嵌着沙粒,接近指节的皮肤上烙着暗红色蝴蝶纹身。
白天里衄环给我看这纹身时,曾说\"蝴蝶能驮着自由飞过宫墙\"。
所有声音骤然坍缩成真空。我数着监控摄像头旋转的周期:左侧梧桐树杈上那只镀金甲虫状设备刚完成第17次120度偏转,右侧石雕鹰隼眼窝里的红外光点正在第3次闪烁。
这个国家的ai中枢此刻必然在分析我瞳孔的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