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我不会属于任何人。”
螭转身面朝雪，目光寸寸打量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两人对视前，偏了视线望向水面，水中倒影摇曳，两人的面目同样随水摇晃，模糊了照镜般的古怪。
“你如今已经不是神了。”
雪目露担忧，神的光不再照耀螭身上，他不再是战无不胜的螣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何、如何在魔界保全自己呢？
“阿螭，随我走吧，从前你是神，自然有你要承担的责任，可当下你不是了，何苦呢？”
雪再次抱紧螭的肩，“实在不行……我代你去魔界，你好好的，安逸地在神界活着。”
螭再次推开雪，“我说过了，我不需要旁人替我承担危险，何况你是魔，我——”
“你是魔、你是魔！你从来都只有这一句话！我也知道自己是魔啊！那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这样讨厌魔，为什么还要养我？为什么不在看到我的第一眼杀了我？为什么要对我好？在我哭的时候哄我？为什么！为什么方才愿意与我亲吻？”
压抑已久的、那些先前未能说尽的，怨恨和醋意终于在此时爆发。
从前劝哄的话犹回荡在耳边，雪狠狠掐住螭的脖子，眼中是无尽的愤怒。
“你口口声声说愿意让我留在身边陪伴，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利刃相向！为什么伤我赶我？你骗我！”
手掌不断收紧，雪狠狠咬牙，坦然承认，“是，我确实怪你，离开你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恨不得杀了你、杀了九尾狐！可我……”
骤然放开的手，没了支撑的螭险些坠入水下，又被雪抱在怀中。
“可我实在舍不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舍得对我下狠手？你知道的，分明就是九尾狐他挑衅在先，却还是袒护他，你偏心！”
“你掐疼我了。”
螭轻轻推开雪，重新坐到石床上，随手拧一把湿漉漉的长发，全然没把方才雪的哭诉和委屈放在心上，自顾道：“这腰骨究竟有没有不妥？”
他与九尾都断了情分，雪还巴巴得扯着过往论对错算什么？
“你！”雪气得团了一捧水砸到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