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这些做什么呢——他在心里说——那时候的我,也没人在意。可是——我自己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想要什么。甚至直到今日,或许我所期待的,还是一样。如果那时单疾泉、向琉昱、顾如飞、还有拓跋孤——他们那些人,在明知待我不公之后,能对我有过一分郑重的歉意与愧悔,只要一分——便应足以将我救出那失望与自艾之深潭,便足以让我戒消防释、欢欣鼓舞。可惜他们不在意我,或是,更在意他们自己,所以从来没有来;我也假装不在意那些不公,那么多次,试着还与他们求全相与。可终于还是一步步变成了无可挽回的恨——像瞿安说的,我心中还有恨。这世上这么多深仇大恨,起初是不是都只不过是一点微末的失落?那些只要一句道歉便可消弭的失落,为什么要变作恨,变作刺,变作血,变作悔?那些做错了的人——包括我自己——为什么从来都不能当着那些受了伤害之人的面,承认自己真的错了?
卫枫——卫枫是出身卫家不错,卫家是入了东水盟,是我的敌人不错,我也是因此对他提防,冷眼,讥嘲。可若如此便是对的,当初青龙谷对我——大敌朱雀的弟子——岂不更有了十倍的理由来提防、冷眼、讥嘲,甚至欺凌?推己及人,我难道不知道卫枫现在在等的、应得的是什么?难道我不是因此——才一直在这里找他吗?
走到街尾时,热闹渐渐稀薄,暮色淡淡涌上。“风月盏”。他不知怎的突然想到这个名字。这名字也是沈凤鸣向自己提的,说是与卫家兄妹三个在那喝过一次酒。那倒是个稍微清静些的地方,只是离这条街不算太近,不知——卫枫会不会去那?
他翻身上马,稍许加催,得以看见风月盏招牌时,天还是几乎沉暗了,变作了一种奇特的暗蓝。这种奇特是因为——这家酒馆今晚竟没有亮灯笼,不用靠近就知道——已经打烊了,所以旗招便融入了刚刚浅进的夜里,映衬得那理应比地面暗的天今晚竟比地上还亮些似的。
但那么昏沉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