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为何,今夜,他在黑暗中感知到那毒蛇般的气息席卷而来时,忽然却想起了曾为“举世无双”赋过的四句诗。作诗可不是他的长项,他这辈子也就作过这一首——他记得那也是一个雷雨的夜,他在孤独而荒芜的夜色里摸到这把大多数时候都沉寂着的旧剑,便将他拔出了锈迹斑斑的铁鞘,指向了那如血脉般支离于天际的紫电,将所有的心潮澎湃都畅快宣泄出来。他记得那一夜他像十一岁初次逢着那个人时般心念欢腾,他所有的天赋——连同其中最弱的“作诗”这一项——都好像在那场大雨中抵了巅峰。
宋然猜不到他的心思,只是觉得,在这极暗的深夜里,瞿安的双目不知为何突然亮得让人心惊。他看见瞿安口唇动着,虽不知他在念着什么却也不自觉有些忌惮,越发以全力催动“分水”合围。他仍有把握——这许多缕毒蛇般的暗意只消有一缕侵入了对手,他的目的便已达到——瞿安或不会当场便为此不支,但这内劲甚是阴毒,必悄然于他体内侵蚀消耗,待于他要腑扎了根,便再难救了。
瞿安手中黯淡无光的阔剑似乎始终没有动——被他以左手一直这般半举在两人之间凝视着——至少看起来如此。可——“分水”从四面向他纷往沓去的一刹,宋然突然听到一串轻盈的似有若无的破碎声,似水泡破裂般稍瞬即逝。迎面吹来的风好像是锈了,不然他怎突然嗅到空气中一股铁锈的气味——手中忽然一轻,他陡地意识到,“分水”击中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