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业务广泛,生人可算来运姻缘,风水兴旺,业余把脉摸骨;死人可接迁葬安魂,头七引路返乡。
对,与茅山道术类似。但红霞猜测他爹可能没学到家。一家人要他算怀胎是男是女,他咬定是男,病重的少东家才瞑目而去,结果大户人家绝了香火。
爹再摆摊被人扔了石头,头上还流血不止就被绑着进了府衙上刑夹棍。
又经一番私刑,狱卒拖着血肉模糊的人推牢草里,不给吃喝任凭自生自灭。
第三天时,她终于跪停老太太礼佛的轿子,诵读孝经,一诗一叩首,言辞恳切,引得众人议论围观。
老太太端详两人后瞧上了中规中矩的姜姜,要人入府伺候,却绝口不提牢里生死未卜的孩子爹。
跪在红霞身后的袁姜抖颤,开口:“姜姜以后,还能见到爹爹吗?”
随身丫鬟笑吟吟回答:“卖身契都签了,李府自然就是你家了,老夫人就是你唯一的亲人,还有刚出生的小小姐。”
“不要…”
红霞听见她喃喃在哭:“不要。”
老太太和气笑:“玉雕成的好姑娘,以后啊,识字学礼出落成大家闺秀,李家就是你娘家,十里水乡谁能欺了去?”
“……”她垂下眼,当做没有听见。
姜姜跪久了,起身时双腿发抖,根本站不住,弱弱要动腿时竟要往前摔。
红霞眼疾手快,虚脱到发抖的手勉力扶住她腰上,大白天的强光好烈,足以亮到眼里一片黑。
“姐姐。”她叫她,对还跪着的她哭,无助抱住她肩膀。
老太太进轿,三两丫鬟便上前齐齐要拿人。
“慢着。”她揽手推后姜姜:“尊老太太可还信卦?”
费了些手段,当了玉佩,折了身上最后的法宝。
好在家人平安。
她和袁尚眠之后还风风火火吵了一架,姜姜求着她别和爹爹吵了。
红霞愣了愣,摸摸她的头:
“对不起姜姜,我忘记了你在。”
然后凶狠转身指着在躺的袁尚眠:“来!替我骂死他!!自己家里还有两个崽崽要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