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要比姜听云先一步认出他,像是骤然气活了,顶着鬓发凌乱、血渍沾衣的脏污模样喊道:“是你!你果然已经——”
身后太监一脚踹过去,他的怒骂声尽数跌在地上,崩断了一颗血牙。
于是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他发现自己更恨姜听云。
拖他上来的侍卫没防住,也没想过他还能有力气,待回神时,他已经掐住了姜听云的脖子。
“你竟做了叛徒!你怎么敢?!”
苏淮双目赤红,语气癫狂,痉挛的手指掐得姜听云无法呼吸,他只想带着他一起去死!
“我师尊的尸骨就停在锦华峰,几年以来仍不得安息,而你面对仇人无动于衷——姜听云,最该死的人明明是你!”
侍卫扣住他,一路拖过去斑驳了脚底的血痕,粘稠如漆,像开了花。姜听云趴在地上不断咳嗽,而他又哭又笑,身子发抖,扯着嘴角凄惨道:“师尊于你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你呢?你做了什么?”
他在牢狱里都没死,凭着一口气硬生生撑了过来,痛心同僚们因他的犹豫纷纷牺牲,他没有颜面赴死,觉得只要还有一条命,就有一丝生机。
可是为什么?!世道如此不公,奸佞小人能够活到最后,死的反而都是他们。
温从云也是他姜听云的师傅!
苏淮很快就被堵了嘴,拎到楚霄面前。
他不知是看见师尊的尸体拿刀对准他,还是看见姜听云出现在这里更让他痛苦和绝望。
苏淮耷拉着脑袋,终于成了一条败家之犬。
而姜听云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果然狼心狗肺。
苏淮冷笑,他在期待什么呢?
兜兜转转又是他们几个,但这一次裴谈不再是旁观者,楚霄掰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苏淮,她想躲,他却擒得很紧。
“这就是你为我分忧解难的机会,他不肯说幕后主使,本该被凌迟的,或者你一刀给他个痛快,他也能尽早解脱。”
裴谈不住地摇头,可清虚已经强塞到了她手上,楚霄握紧她的手,对准了苏淮的脖子。
所以清虚到底能不能砍掉一个人的脑袋,他们待会就知道了。
自知必死的结局,苏淮也闭眼,不忍再看同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