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惺作态呵宫里替侯爷拿的什么主意?赐了一块新牌匾,告诉侯爷不必担心?可能吗?”
马吉翔神色一滞,似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
“那是虚招,李元伯不可能以这种形同谋逆的方法压人,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他那乌纱帽带的最正,好让旁人见他没剪辫子不是?
他也还年轻,眼中看不得朝廷里的蝇虫龌龊之事,更何况这种年轻人掌握了实权之后,对外对内的破坏力都太大了。”
面前穿着锦鸡官服的大员忽然说了一句,看着天际线,缓缓道:“时间不多,袁彭年,张同敞几个已做好了选择,再睡一觉起来,便就要开始吵吵嚷嚷,但嘴皮子磨破了,谁轻谁重,谁强谁弱的分量也不会少一分,于你手下的几个小人物如此,于我们如此,于整个天下亦是如此。朱阁老的话在这,万不可想着得过且过,会死人的”
“我朝一点点走到如今啊,真是”
画阁寂静,声线不断,但基本都是那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大员在说,而马吉翔听着听着便出神了。
这些,于他而言都是废话。
空谈几句,没落得一点好处在身上,与陈邦博谈时是如此,与张同敞谈时是如此,大明朝所有官员上朝时也是如此,诸公斡旋着一点点谈下去,一点点改变一些事情,即使这一点点落下去对某些人来说会成了滔天巨浪,但最后整个国家也就在这一点点所谓徐徐图之的建议下崩坏了。
相反的是,他其实很欣赏李元胤这种大开大合,毫不妥协的做法,内心也隐约知道这或许是救大明朝的另一条路。
在民间混迹多了,他认为一个人要是病得厉害了,就总得出去寻医,而不是在床榻上躺着呻吟,口中喊着我快死了,要先一点点爬起来,然后一点点穿鞋,一点点找到门口,一点点跨过门槛——这群腐儒。
思绪渐渐回拢,马吉翔不知怎么又想到了站在画阁不远处的那小碟子,似乎也很像是李元胤那种人,但欣赏之余,倘若将他们放在自己对立面,其实也就没太多情绪了,在这世上他只看到的是为利往来,终究与他们是不一样的人。
若还想要继续在朝堂上站在最前面的位子,对于适才的那些话,他就不得不听,也不得不拿出一个态度来。
稀疏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