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街道上,往来行人也被这喧闹吸引。
卖糖葫芦的老汉挑着担子驻足,串儿上的山楂在寒风中裹着晶莹的糖霜;几个孩童追着风奔跑,红扑扑的脸蛋冻得发紫,嘴里却不住念叨“秦王、秦王”。
就连平日端庄的妇人,也三三两两地聚在街角,一边纳鞋底,一边交头接耳。
“听说秦王殿下方才束发,就有这般本事,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女感叹道,眼中满是艳羡。
“可不是嘛,关家的外孙,能差得了?”另一位妇人抿嘴笑道,“想当年,关将军过五关斩六将,威震华夏,这秦王殿下,怕是比他外公还要厉害!”
而此时的长乐宫,却是另一番光景。
重重宫墙内,梅花暗香浮动,积雪压弯了竹枝。
关银屏的寝殿内,鎏金暖炉烧得正旺,熏得屋内暖意融融。
铜镜前,身着鹅黄襦裙的关银屏正对着镜子簪花。
宫女翠儿捧着漆盘,盘中放着一支精巧的金步摇,上面缀着的珍珠和碎玉在烛光下闪闪发亮。
“娘娘,这支步摇配您这身衣裳再好不过了。”翠儿笑着说道。
关银屏接过步摇,正要往发髻上插,忽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贴身侍女秋荷满面喜色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夫人!天大的喜讯!二皇子殿下在西域大获全胜,陛下已封他为秦王了!”
手中的金步摇“当啷”一声坠地,碎玉溅在织锦裙裾上。关银屏呆坐在梳妆台前,半晌说不出话来。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记得刘璿幼时,总爱缠着她讲外公关羽的故事,小小的人儿睁着大眼睛,听得入神,眼中满是崇拜与向往;稍大些,便跟着军中将领学习骑射,摔得浑身是伤也从不喊疼;如今,竟能在西域立下如此赫赫战功,独当一面。
“我的儿……”关银屏忽而掩面而笑,泪水却从指缝间滑落,打湿了精致的妆容。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终是不负关家将门虎种!你外公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
秋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