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银屏点了点头,转身吩咐道:“去,开始准备皇儿爱吃的点心,再让人将我房中的那坛女儿红取来。等殿下回朝,我要亲自为他接风!”
此时,寒风掠过宫墙,吹落枝头的积雪。
远处,太极殿的飞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也在为这一喜讯而闪耀。
炎兴四年春。
秦王凯旋归朝。
城门处,百姓们踮着脚尖翘首以盼,孩童骑在大人肩头,手中挥舞着自制的小彩旗。
当那支披着霜雪的玄甲骑兵队出现在视野尽头时,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响彻云霄,惊起了城楼上栖息的白鸽。
刘璿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玄色披风上还凝结着西域带来的沙尘,肩头却已落满了洛阳城的银杏叶。
他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宫墙,记忆突然闪回到出征那日——那时的他,不过是失意士的皇子,而如今归来,马蹄踏过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诉说着西域的腥风血雨。
太极殿内,铜炉中燃烧着安息进贡的香料,袅袅青烟在蟠龙柱间缭绕。
刘禅斜倚在龙榻上,脸色未变,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当刘璿踏入殿内,重重的脚步声让他抬头,四目相对的刹那,仿佛时光倒转。
“儿臣参见父皇。”刘璿单膝跪地,甲胄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垂眸盯着青砖缝隙里的灰尘,不敢抬头往上看。
刘禅坐直身子,龙袍上金线绣的五爪蟠龙随着动作扭曲变形。
“起来吧。”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铜器。
“龟兹那一战,你是怎么想到用流沙破敌的?”
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唯有漏壶滴水声清晰可闻。
刘璿起身时,腰间螭纹玉佩轻轻晃动,那是母后留下的遗物。
“回父皇,龟兹城外多荒漠,儿臣观察到胡马畏惧流沙声……”他详细讲述着每一个细节,从如何派人挖掘沙坑,到用羊皮鼓制造轰鸣,将三万敌军引入死亡陷阱。
刘禅听得入神,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榻扶手。
当听到刘璿为救受伤的汉军将领,亲自冲入敌阵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震得案上竹简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