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东平不想横生事端,将马车催到路边,让出街心的位置。
不多时,一辆金顶蓝围的双驾马车从后面缓缓驶来,经过林家马车的时候,双驾马车的车帘突然撩起,露出一张得意洋洋的笑脸。
“呦,这不是林家的马车么?车里坐的可是闻娘子和林少东家?”蒋绍明兴致勃勃地朝着对面车窗喊道。
车厢里的什邡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立马撩起车帘,随手抄起桌上的枣泥糕丢了出去:“这大清早的,是哪里来的恶犬在狂吠?”
蒋绍明一把接过枣泥糕,笑嘻嘻地咬了一口,看着车帘起伏间什邡的侧脸说:“我可不是恶犬,只怕是有人快要变成丧家之犬了。可惜呦,进奏院那么大的单子,曹记竟然吃不下,悄悄,现在黄麻纸又出事了,林家莫不是要倒台了?”
什邡知道林昇最在意这个,悄悄按住他青筋奋起的手,撩起窗帘看向蒋绍明的马车,透过车窗缝隙看到蒋绍明身旁坐着的女子,明艳娇媚,却不是沈凤酒。
“蒋老板生意做的大,才拿到进奏院的单子就将买卖做到了益州城,可真是本事。”她的目光落在蒋绍明的脸上,“就是不知道蒋老板的纸怎么样?是否能得益州诸位才子的喜爱。”
蒋绍明冷哼:“春晖纸坊的纸自然是上好的,可不会像林家纸坊一样偷工减料,拿粗制滥造的二等货以次充好。”
“你……”
什邡拉住林昇,按住他的肩膀,扭头看向蒋绍明,说:“蒋老板似乎对林家的事格外关注。”
蒋绍明得意一笑:“林家纸坊是益州纸业魁首,代表益州纸业的最高技艺,我多关注些有什么不对?”
什邡没作声,她当然不惧怕蒋绍明给林家使绊子,他们闹得越大,她越是能从中窃取有关石仲怀遇害的线索。
“听闻今天林家纸坊要大规模召回残次黄麻纸,所费不菲吧!若是有什么难处,我定当伸出援手,以全益州纸业名声。”蒋绍明视线越过什邡盯住林昇,看着他额角青筋奋起,心中大块。这几年在飞钱纸上吃过的亏,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一把。
什邡嗤笑一声:“蒋老板可真是身兼重任,望蒋老板得偿所愿吧!东哥儿,走吧!别让燕公他们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