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凉国公府内一片寂静。李善长坐在书房中,神色疲惫,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弟子黄子澄恭敬的声音:“老师,弟子前来请安。”
李善长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子澄,进来吧。”
黄子澄推门而入,见李善长神色憔悴,心中不由得一紧。他快步上前,低声道:“老师,今日之事……您可还好?”
李善长叹了口气,将茶盏放在桌上,缓缓道:“还好?呵,能保住这条老命,已是万幸了。”
黄子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愤懑:“老师,欧阳伦那厮实在欺人太甚!他今日在朝堂上咄咄逼人,分明是要将我们淮西党赶尽杀绝!若非太上皇念及旧情,恐怕……”
李善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子澄,慎言。如今局势微妙,一言一行皆需谨慎。”
黄子澄咬了咬牙,低声道:“老师,弟子只是不甘心!蓝玉将军被削去兵权,圈禁府中;您现在还被锦衣卫各种监视,淮西党如今已是风雨飘摇。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多年的心血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李善长目光深沉,缓缓道:“子澄,你可知道,今日之事看似凶险,实则已是太上皇手下留情。蓝玉未死,我亦未被问罪,这说明太上皇还不想彻底撕破脸。淮西党虽然损失惨重,但根基尚在,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
黄子澄急切道:“可是老师,蓝玉将军被削去兵权,我们在军中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您交出名单,朝中许多同僚恐怕会因此受到牵连,甚至对我们心生怨怼。淮西党内部人心涣散,外有欧阳伦等人虎视眈眈,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善长沉默片刻,缓缓道:“子澄,你说得不错。此次事件,淮西党确实损失惨重。蓝玉失势,军中人心动摇;我交出名单,朝中同僚难免心生芥蒂。但你要记住,淮西党之所以能屹立多年,靠的不仅仅是蓝玉的兵权,也不仅仅是我的声望,而是我们共同的利益和信念。”
黄子澄皱眉道:“可是老师,如今人心惶惶,许多同僚已经开始动摇,甚至有人暗中投靠欧阳伦一党。我们该如何稳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