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月呈的《漕运疏》,朕已批阅。”
易华伟的声音平静,白玉扳指在某行文字上轻轻一扣:“但关于运河闸口这段……”手指在‘每闸相距三十里’几个字上顿了顿:“需再斟酌。朕记得工部新制的闸门,可缩短至二十里。”
“微臣参见陛下!”
沈鲤此时才匆匆赶到,老院长的乌纱帽歪斜着,绯色官袍的下摆还沾着泥点——显然是从试验田匆忙赶来的。他示意身后的书记官赶紧记录,自己则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陛下圣明。”
沈鲤显然听见刚刚易华伟的话,躬身道:“老臣这就安排经义斋与匠作斋合议…”
易华伟微微颔首,目光却转向匠作科那桌。生员们慌忙后退,让出一条三尺宽的通道。皇帝俯身拾起地上那把鎏金比例尺,指尖在刻度上轻轻抚过。阳光透过窗纸照在铜尺上,将上面的刻度映得闪闪发亮。
“新式水车图纸,朕看了。”
易华伟指尖轻弹铜尺,发出清脆的‘叮’声,“轴承部分……”
他突然从腰间锦囊取出一卷绢图,展开时露出《神机弩详制》的字样:“可参考兵部的这个设计。”
说着,易华伟已踱至农政科桌前。赵铁柱正要跪拜,却被皇帝一个抬手制止。易华伟拈起桌上的一撮红土,在指间细细摩挲。那双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虎口处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
“酸土改良得如何了?”
易华伟突然问道。
赵铁柱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回、回陛下,还、还在试……”
易华伟向身后的侍从做了个手势。侍从立即捧上一个鎏金匣子,匣盖开启时,异香顿时弥漫整个膳堂。里面盛着的金黄稻种颗粒饱满,在阳光下如同碎金般闪耀。
“这是朕找来的南洋新稻种。”
易华伟的声音难得温和了些:“耐酸性比旧种强三成。”
说着,将匣子放在赵铁柱颤抖的手中:“与那红土正相宜。”
就在这时,膳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承恩快步走到皇帝身侧,低声道:“陛下,兵部急报…”
易华伟剑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