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模特那张笑容凝固的脸,随着她翻过隔墙、踩到另一侧平台上,也一点点转了过来。
手里酒杯依然远远向前伸着,女模特的脸已经从肩膀上滑了半圈;仿佛脖子是一块正在融化的黄油,吃不住力,那张脸很快滑到了后背上方。
女模特离自己很近了,近得只要她双臂向背后一折,就能把麦明河抓住。
麦明河一脚踩在台子上,一腿还搭在隔墙上,饶是她自认挺沉得住气,此时也不由怵了。
下一步,可就是要把脚伸下去,落在女模特背后了。
既是背后,也是眼前。
一人一——麦明河实在说不上来,女模特究竟算是什么东西——在死寂里,一动不动地僵持了十几秒钟。
慢慢地,麦明河将脚伸下去,踏在马桶与墙体连接的部分上。
女模特的眼珠落下去,看着麦明河的脚,露出大半白眼球。因为她,不,它的眼球虽转下去了,但眼皮依然撑得高高的,仿佛不会动似的。
同样不会动的,还有那张微笑的、红红的嘴;一排牙,半隐半露。
太难受了,这个玩意离得太近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近的时候。
当麦明河爬下马桶时,她就不可能不与女模特产生肢体擦碰了:哪怕她特地选了没有卫生纸卷筒的一侧,但是空间依然狭窄得只能勉强容下她而已。
她后背紧贴隔墙,深深吸进肚子,整个人恨不得在角落里缩成一只垃圾桶;女模特的脸依然吊在后背上,麦明河几乎错觉,自己能感觉到它的呼吸。
麦明河试着往外一挤,果然推碰到了女模特的肩膀,那颗脑袋跟着微微摇晃了一下。
没事——不难受,也不恶心,不像上次被细长居民碰着时的感觉了——
麦明河干脆豁出去,也不看女模特了,咬紧牙、闭上眼往外跨了一大步,感到那具身体紧贴着自己,划蹭过去——她睁开眼睛时,已顺利走到了门旁。
她赶紧一侧身,站在半开的门缝里;直到这时,麦明河才回头看了一眼女模特。
一只手臂仍然笔直前伸,手中握着一只玻璃酒杯,仿佛在等待与人碰杯。后脑勺上一帘淡褐色的长卷发,披散在前胸口。
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