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手机可真了不起,哪怕是镜中映像,照出来却也光亮清晰,就跟肉眼看着似的——麦明河又看了照片几眼,终于被它说服了:镜子倒影上,戴眼镜女客确实长着一双黑眉毛。
但是……她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戴眼镜女客时,它长的明明是一双淡棕色眉毛。
它本人的模样,与镜子中倒影相比,竟出现了眉色差别……麦明河只能想到唯一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差异。
镜内镜外的两双眉毛之间,总有一双,是属于补妆女人的。
镜子里的黑眉毛,且不说它是个倒影,能一直跟着眼镜女客移动,好像拿不出来;从颜色上来说,就不可能属于补妆女人。
麦明河现在兜里那一张写着注意事项的卫生纸上,还沾着淡棕色的笔迹呢——正是她用补妆女人的眉笔写下来的。以常理而言,一个生着浓黑眉毛的人,化妆时总是不会用淡棕色眉笔的吧?
所以,应该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客,把补妆女人额头眉毛的那一块脸,不知怎么“穿戴”在自己的额头上了;镜像中映出的不一样的颜色,应该就是一个提示。
理智上说得通,但不代表心情就能松缓下来。
麦明河深呼吸两次,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手心里渗出了一层汗。
谁能保证,这件事不是个藏着“死”的炸弹,一碰就要将她炸成碎片呢?
她又往那个妻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害怕了?”几步远之外,那个妻子从座位上扭着身子,冲她小声说:“看来你猜中了,猜中才会害怕呢。没事的,你再仔细想想规则。快去吧。”
……拿自己的命去试那条规则的应用范围?
说来也有意思,身上伪像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却也把她牵到了一条高空吊索上。
眼前展开一片广袤陌生的世界,脚下却摇摇晃晃、岌岌可危,每一步都走在生死之间。
她或许早就应该把自己当作已死之人才对。
只想重生,却不敢、也不肯先死去,那何来“重生”呢?
麦明河已有了决意,但她在行动之前,依然又将餐厅中每一个餐客的脸都仔细看了一遍,以防万一:用餐客人之中,有黑眉毛,有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