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李虎攥紧铁槊,指节咯咯作响,“咱们只有三千五,这仗怎么打?”
马隆抓起一把雪搓脸,寒意刺得精神一振:“当年霍去病八百骑破匈奴数万,靠的可不是人数。”他忽然俯身贴耳冰面,远处传来细微的“咔嚓”声——那是鲜卑斥候马蹄震裂薄冰的动静。
当夜,武威营大帐灯火通明。马隆用炭笔在冰面示意图上勾画:“石羊河冰层厚三尺,但河心暗流处仅有尺半。鲜卑人善骑射却不识水性,此乃天赐良机。”众将听得屏息,却见将军突然掀开帐帘,寒风卷着雪花扑入:“李虎,带人去河面凿洞,每洞间隔十步!”
黎明时分,五百壮士赤膊上阵。铁凿破冰的叮当声响彻河面,凿开的冰窟窿里,武威营士卒竟将铜釜架在火上,舀河水煮沸后反浇冰面。王琰看得心惊:“将军,冰层浇热水岂不更易融化?”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马隆抓起一把冰屑,“白日热水浇淋,夜间寒风一吹,表层看似冻实,实则脆如薄饼。”他拾起石块砸向处理过的冰面,“咔嚓”一声裂出蛛网纹,“鲜卑铁骑重逾千斤,届时……”
话音未落,上游突然传来号角声。秃发树机能的狼头大纛出现在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如潮水涌来。马隆冷笑:“来得正好!”急令鸣金收兵,河面只留数十架偏箱车,车顶赫然绑着草人,披挂汉军旌旗。
秃发树机能立马高坡,见汉军“仓皇撤退”,放声狂笑:“南朝小儿怕了!儿郎们,踏平敌营!”五万铁骑轰然启动,马蹄震得冰面簌簌颤抖。前锋刚冲至河心,惊天裂响骤起——经热水反复融冻的冰层瞬间崩塌,鲜卑骑士连人带马坠入冰窟,后方骑兵收势不及,如叠罗汉般栽进刺骨激流。
“放火箭!”马隆令旗挥落。潜伏在两岸的武威营弩手齐射,裹着硫磺的箭矢点燃偏箱车中暗藏的鱼油囊。霎时间河面燃起冲天大火,冰水交融处腾起滚烫蒸汽,落水的鲜卑人在冰火两重天中凄厉哀嚎。
秃发树机能目眦欲裂,突然瞥见西岸有队“汉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