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梗着脖子起身:“可眼下疫病”
“啪!”《博物志》被摔在案上,惊得灯焰乱颤。杜预抓起竹简展开:“江陵到建业共十八重关隘,我们已破其九。就像这竹节——”他手腕一抖,竹简哗啦裂成两半,“剩下的,不过顺势一劈!可谓势如破竹!”
帐外惊雷炸响,王濬的狂笑混在雨声里:“老夫的楼船已装满蜀锦,就等去石头城给孙皓小儿裹尸!”
五更时分,一骑红翎信使冲破雨幕,从杜预大营直奔向洛阳。马鞍旁悬着的鎏金铜匣里,杜预的奏章与虎符相撞,发出金玉之声。
“臣闻朝议疑战,然兵法有云:始如处女,后如脱兔。今王师已过夏口,吴人胆裂,正当乘破竹之势”
晨光初现时,这封奏章静静躺晋武帝的枕边。武帝抚过“破竹”二字,忽然想起昨夜的梦:祖父司马懿站在龟裂的河床上,将一柄竹节剑插入地缝,刹那间春潮奔涌,淹没了对岸的吴字大纛。
“啪”的一声,武帝躺在御榻之上,却是甩手把贾允的奏章扔到殿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