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上,武帝松开的手指间飘落半角奏章。残破的&34;徙戎&34;二字在风中翻卷,恰落在波斯舞娘旋转的石榴裙边。角楼下,金市少年们争抢着洒落的五铢钱,谁也没注意护城河里沉浮的绢帛。
&34;陛下看这盛世&34;大长秋程据捧来西域葡萄酒。
鎏金爵停在唇边,武帝望着满城灯火轻笑:&34;郭钦该去太史局观星。&34;话音淹没在突如其来的爆竹声中。
更鼓三响时,老史官颤抖着写下最后一行:&34;是夜,铜驼街有荆棘生。&34;笔锋突然折断,他望着案头被珊瑚树压住的边关急报,想起三十年前在凉州见过的狼烟。
永嘉之乱前三十年的洛阳城,连尘埃都浸着奢靡的香气。
羊琇的紫貂大氅掠过金市青砖时,整条街的波斯商人都在屏息。十六名昆仑奴抬着的步辇上,南海珍珠串成的帘幕随着迦南香的烟气轻轻摇晃。
&34;赏了。&34;
羊琇指尖一抬,侍从立刻将整箱碎琉璃倒在街角。乞儿们蜂拥而上,锋利的琉璃碎片割破手指,血珠混着七彩晶芒在阳光下闪烁。
骤雨般的马蹄声撕裂了这浮华的宁静。
&34;羊公好阔气!&34;
王恺的汗血马踏碎满地琉璃,璎珞间坠着的夜明珠滚进沟渠。他腰间错金玉带钩映着西市幡旗,像柄出鞘的剑,&34;不如比比承露台下新栽的珊瑚树?&34;
羊琇的佛珠突然绷断,迦南香木珠坠地声如惊雷。他望着王恺马背上悬挂的西域金错刀——那是三日前武帝亲赐的贡品。
金谷园的编钟声传到铜驼大街时,石崇正在用蜀锦擦剑。
&34;报——王司徒家用糖水洗釜!&34;
剑锋割裂最后一匹锦缎,石崇赤脚踏过满地狼藉:&34;取龙脑香来喂鹤!&34;
西域舞姬足铃骤停。
大门轰然洞开,十辆牛车倾倒蜀锦如血色瀑布。围观百姓被锦浪逼得连连后退,有个孩童伸手去接,却被老妇死死拽住:&34;碰不得!这都是蘸着人血的!&34;
&34;中护军送来八尺红珊瑚&34;婢女话音未落,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