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卫瓘书房弥漫着绢帛焦糊味。老司空颤抖着将信札投入火盆,杜预的绝笔信在火焰中卷曲:&34;杨骏欲断淮南粮道,伯玉速援陈仓&34;
&34;父亲!&34;戴枷的卫宣突然闯入,举起血手:&34;狼头印边缘分明是新刻!&34;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那里纹着杜预传授的&34;千机锁&34;暗记。
卫瓘老泪纵横,将邙山地图塞进儿子衣襟:&34;去找王濬旧部&34;话音未落,府外传来甲胄撞击声。父子相视的刹那,卫宣扯断父亲半截冠缨,金线在火光中如断肠丝。
十日后雨夜,金墉城石室的水滴声与卫宣的咳血声交织。他蘸血在墙上画出完整&34;千机锁&34;纹样,与杜预棺中所留的符记完美契合。狱吏递来的雕漆食盒里,鹅肉泛着诡异的油光。
&34;杜公学生悟了&34;卫宣突然瞪大双眼,七窍流出黑血。沾血的玉带钩滚落墙角,刻着&34;宣&34;字的那面朝上。
太医令的朱笔在验状上悬了半刻钟,最终写下&34;瘵病&34;二字。有人看见黄门令的干儿子丑时初刻提着雕漆食盒离开。
卫宣死讯传入皇宫,繁昌公主痛不欲生:“无论卫宣如何,他终归是我的夫君。”
当繁昌公主拼命闯进杨府时,九翟冠上的东珠砸碎了青玉镇纸。杨骏踩着满地珍珠冷笑。
&34;本宫用这顶凤冠换驸马全尸。&34;公主解下九翟冠掷在地上。杨骏却用金错刀挑开她的披帛:&34;卫宣此刻已在乱葬岗喂了野狗。&34;
可怜金枝玉叶竟被奸臣欺压,自此坐守空帏,岂不可叹,可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