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的。”殷开山和颜悦色,扭头吩咐道,“给陈学士铺纸,磨墨,润笔。”
不一时笔墨纸砚齐备,殷开山亲自将笔递到陈光蕊手里:“放妻书,写吧。”
陈光蕊手心汗湿,滑腻得几乎难以握笔:“岳父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殷开山根本没有跟他争辩的意思,自顾自道:“小女温柔贤淑,过门后操持家事,孝养婆婆,为你生儿,实乃佳妇,陈学士可有异议?”
“没、没有。”陈光蕊嗫嚅道。既然殷温娇在殷相眼里完美无瑕,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会是他这个不识好歹不知珍惜的夫君。看来殷温娇不仅在他之前就回了娘家,还在父母跟前告了狠狠一状。
再怎么为自己辩解,陈光蕊也明白,就凭自己干的那档子事,被殷开山怎么报复都不为过。如果能止于和离,倒也不失为一个体面的收场。他就知道,殷开山到底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不忍毁了他这个人才。
他抖着手,写道:盖说夫妇之缘,恩深义重,论谈共被之因,结誓幽远。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年结缘,始配今生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拙荆忙着给满堂娇重新择婿,她才三十三岁,同龄的大多有了妻室,想找出未娶的可是不易。幸好家里也识得几个人,也筛了几个合适的才俊。陈学士得空帮忙掌掌眼?”殷开山和气得很。
又是才俊,这是在点他,殷府的女儿不缺人才做女婿啊。陈光蕊的冷汗把背后的衣衫都打湿了,他虚弱地堆起笑容:“下官不敢。”笔下则顺着殷开山的意思写道: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
“说来小女虽则娇贵,但当了这许久的陈家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打发她出门,陈学士是不是也该冲着老夫薄面,表示表示?不然说出去,仿佛小女是弃妇一般,老夫颜面无光呀。”殷开山又道。
陈光蕊就知道仅凭一纸轻飘飘的和离书是没法善了的!得花上多少财帛,才配得上堂堂丞相的“薄面”?
他心中滴血,面上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