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缴田税,怕是黔首连糊口都不够。
胡毋敬虽是掌管宗庙礼法的奉常,可在成为九卿之前,也是在辗转许多官职一步一步上来的。
他知道嬴政为何要下来,也明白此时是什么心情。
不过胡毋敬并没有急着劝慰,而是在离了仪仗远些,前方的远处又有个劳作的老者时才开口道:“陛下莫要心急。
连年的水患,有此境况也是正常。
且陛下出巡的一个缘由,不就是为了察看这个。”
顿了顿,胡毋敬朝着前方的老者指了指继续道:“虽说劳作者都是老者与妇孺,可看脸色却无苦楚之相。
此外,这里是阳夏,是安国侯的族居之地。
一县的青壮就那么多,都跟着安国侯走了,哪里还能见着人。”
嬴政摇了摇头,“别宽慰朕了,阳夏是满万户的上县。
按一护一青壮来算,也该还有数千的青壮。
可走了半晌,你可看到一个?”
看到胡毋敬还有开口相劝的意思,嬴政摆了摆手,“你不是佞臣,说不出能哄朕开心的说辞。
别绞尽脑汁白费力气了。
况且你觉得朕会连这点事情都受不住吗?”
胡毋敬不慌不忙道:“陛下真乃明君,是臣落下乘了。
不过臣可不是硬劝,那老者的神色虽然带着疲惫,可却真的没带一丝的苦相。”
嬴政凝神看了看远处的老者,微微颔首道:“你说得这个倒是不假。
可你也说了,这里是阳夏,是朕给那假子硬安的族居之地。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为此而多些照拂,单说以黄品捉钱的本事,跟着他的那种青壮哪个都不会短了财帛。
地虽然耕不完,却也不担心罚赀。
问题是青壮都哪去了?
阳夏虽有遭灾,却并不那么严重。
况且大水哪能只冲青壮而不冲老者妇孺。
另外,是阳夏一县如此,还是整个陈郡都是如此?!”
胡毋敬对这个问题其实也极为疑惑,想了想,应道:“确实是让人费解。
按道理阳夏的口众有安国侯的照拂,上傅确实会多些,可徭役却